看了看手中已经被打磨锋利的锄头和铲头,又看了看身边的俞老二,杜乘锋叹息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怎么了?”
俞老二有些疑惑,他看不出杜乘锋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但杜乘锋却只是摇头。
“没什么。”
再一次拍了拍俞老二的肩膀,杜乘锋摇头叹息。
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没有把老俞头的真正遗言说出来,虽然理论上来说,俞老二确实有权力知道自己父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但如果要让这视老父为英雄的汉子,知道他那位老父亲居然真的疯癫了,那多少还是有些,过于残忍。
所以杜乘锋准备先把这件事放一放,他要准备先看看那所谓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不是说他要不声不响把那所谓的宝贝昧下,而是那个“山里的宝贝”实在是有点过于邪性,看这老俞头一辈子对于挖山的执着,那所谓的宝贝应该是埋在山体里面的,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做到隔着厚实的山体,也能引得外面的人疯癫发狂?
这实在是有点过于离谱了,杜乘锋没见过那么邪性的东西。
不对,他应该是见过。
“我找找,记得放哪里来着……”
这样想着,杜乘锋却将那个随身的马鞍包拽了出来。
陪伴他许久的战马是埋骨皇陵了,但是马鞍包至少还在,里面的家伙式也都还齐全,一杆老旧战旗,一柄五尺长刀,一柄一看就很好用的伸缩短矛,前两天被他塞进包里的无锋之剑……
“找到了!”
翻开马鞍包的夹层,杜乘锋将那柄掉进缝里的黄铜法剑抽了出来。
他还隐约记得,当时打磨这个黄铜法剑的时候,也曾经体验到一段比较特殊的记忆,一个是这法剑的打造方式特殊,另一个则是这法剑被人寻到的时候——那个闯入泰阴山神庙的盗墓贼,也就是后来泰阴山神庙庙祝张齐的先祖,在寻到这黄铜法剑和那两卷宝经时,也在呼喊着什么“宝贝,宝贝”。
“我应该没记错吧……”
这样想着,杜乘锋干脆又坐回板凳上,将这柄黄铜法剑又保养了一遍。
不知名的青袍丑汉,三十六天的打造,剑柄篆龟甲,剑身刻七星,百年老龟以血祭剑,七十八个山贼拿命开封,两卷经文叙其经历,泰阴神庙香火供奉……又一次的保养之中,杜乘锋却再一次将这法剑之中的记忆体验了一个遍。
明明只是杀了七十八个山贼的法剑,在经文的记载中却变成了降服十万恶鬼的宝剑,而在那张姓的盗墓贼拿到这柄法剑之后,居然还真根据那两卷经文修出了金甲神人的虚影。
这不禁让杜乘锋想起了,那句楚人的箴言。
“坚定的意志能改变一切。”
……
……
……
昔日的大楚,对于刀兵煞气的理解堪称登峰造极。
为了了解这份残酷的力量,楚人进行了堪称丧心病狂的测试,为了适应这份凶悍的力量,楚人甚至专门开发出了配套的打法,对于煞气的了解,甚至能让楚人大将在化为怪物之后都还能保持理智,甚至以尸解之术假死脱身,这足以见得楚人对于刀兵煞气的了解到底有多么深刻。
那么在大楚称霸天下之前,难道就没有煞气刀兵了吗?
“还是有的。”
午夜的月光下,灰黑火凤的声音响在李家大郎的心底。
“煞气刀兵这种东西,在大楚威服四方之前就早已存在,你要找的那个东西……”
“你是说大楚?甚至大楚之前?”
李家大郎紧皱眉头。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跟伱聊的是这个吗?”
灰黑火凤愈发地愤怒了,它突然感觉自己或许应该换个人附身,不管换谁都好,至少不要附在这个张嘴就抬杠的人身上。
可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合适的人给他附身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像样的战士都没有——很显然,在经历了虞陈两朝的法度秩序后,民间早已不像昔日楚人鼎盛时期那样,遍地都是敢战的勇士了。
就像眼下这个李家村,村里那么多丁口,却全都是普通人,连半个杀过人的都找不出来。
总不能真就附身在普通人身上吧?就那半点力量都没有的身子,它还能干得了什么?
当然,一定要说的话,这李家村里也确实还有着第二个战士,并且还是个比这李家大郎强了太多的战士。
那就是杜乘锋。
它就是被对方一路撵过来的,又怎么可能傻到继续去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