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江湖,惊涛刀王文顺其实已经能算得上强者了。
对于“强者”到底有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一直以来也没什么说法,毕竟相比较普通人来说,煞气入体就算是强了,可煞气入体在面对煞气外放的高手时,也只是如同鸡仔一般孱弱——总的来说,关于“强者”的标准,不同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的算法,不过大体上来说,还是有一些宽泛标准的。
比如,以一敌百。
能正面击败几百个围攻的敌人,起码意味着世俗力量已经拿这个人没办法了,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些无视世俗规则的力量,除非碰到另一个更强的高手……但那就是高手之间的纷争了,跟普通人关系已经不大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王文顺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强者,并且在强者中,也能称得上一句高手。
不过眼下的王文顺,却不这么觉得。
的确,他或许可以轻松击败那些煞气入体的所谓勇士,甚至可以斩杀一些做到煞气外放的所谓高人,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自己是挺有本事的——当然,这个世上也确实存在比他还要更高的高手,但那终究还是极少数,起码就他自己的体会来说,他对自己的惊涛刀还是颇为自傲的。
“许久不见,前辈还是这么年轻。”
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嗯。”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既然承认了自己不是跑堂,只是在体验生活,那就等于承认了对方口中的,那所谓“前辈”的身份。
“所以前辈能不能详细讲一下,那天的细节?”
而铁鞭之上那一抹刀痕,就像是乌云之间裂开的缝隙一般,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温暖,也重新看到了那前进的方向。
还是那句话,他懂个屁的交手,他连正经打法都没练过,怎么可能描述得了交手的情况——可眼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不懂也必须要说,不然真半天说不出话来,被这王兄发现自己只是个跑堂,那他脸还要不要了?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所以必须要找一个别的办法,并且听起来就像强者的办法……
王文顺点点头,随后看向了少年肩头的手巾。
“没事,这能有什么事。”
可就在他走进这家驿站,准备向昔日的仇人挑战时,墙上的铁鞭却吸引了他的视线。
刚准备给人倒水的少年差点把茶壶扣人身上。
“啊这。”
王文顺人都听傻了,这生死交锋的事情居然还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惊涛刀王的声音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前辈你怎么了?”
对方这一刀中竟包含他的刀法,可他的刀法却没办法解释对方的刀招,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是高下立判。
细节,他知道个屁的细节,那场仗都不是他打的,他能懂个什么——他眼下甚至还沉浸在刚才那声“前辈”之中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想不到眼下这个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
那么,与挥出这一刀的人对战的,那个使用这条铁鞭的少年……
看到这里,王文顺更是深刻的察觉到了,自己与留在这刀痕的强者之间,那份堪称鸿沟的巨大差距。
少年本想要解释两句的,毕竟这句前辈他真的当不起。
很显然,就结果上来看,是那刀中强者退去了,不过这位前辈也是颇有武德之人,这挂在墙上的铁鞭既是对那场战斗的纪念,也是给后来人留了个观摩的机会,让人们能感受到,真正的强者,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文顺对着面前的少年深鞠一躬。
但这份沉默,落到那王文顺的眼中,反而变成了一种,无声的威严。
“多一分力,铁鞭会断,少一分力,铁鞭会被打飞,要在钢铁上切出痕迹,这份内旋的力道……怎么还有我自己的刀法?”
这样想着,少年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倒是做好了跟老相识聊一下的准备,但是这一声前辈他是真没想到——要知道他眼下的年纪撑死不到十四,这还是算了虚岁的,眼前的惊涛刀王单看面相就四十往上,怎么他倒反而成了前辈了?
“所以铁鞭这不挂在那里了吗?收点门票,也算是他劳动过了。”
当然,有好处,就也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