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弯腰抱起苏婳就走。
拖鞋都没穿。
穿着睡衣,噔噔噔来到一楼。
他光着脚踩进鞋子里,腾出一只手抓起车钥匙,拉开门,大步跑出去。
一路上,他抱着她,抱得紧紧的。
他不停地对她说:“撑住,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苏婳,你一定要撑住,孩子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是安慰她。
还是安慰自己。
他其实比她更看重这个孩子。
这是把她留在身边的唯一枢纽。
他怕这条枢纽断了。
会失去她。
苏婳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抓紧他的衣服。
风在耳边呼呼地响。
他跑得太快了。
她再瘦也有八九十斤,可他抱着她,大步如飞,跑得那么快。
是超出常人的快。
来到地下停车场。
他拉开车门,把她放进去,拉了安全带给她系上。
匆匆关上车门。
他绕到驾驶室,发动车子。
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朝医院开去。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风驰电掣。
苏婳暗暗捏着把汗,不停地对他说:“你慢点开,慢点开,安全最重要。”
可是顾北弦哪里听得进去?
他争分夺秒,只想快点把苏婳送去医院。
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不能没有苏婳。
幸好是深夜,路上车辆极少。
四十分钟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开到了。
把车往路边一停,他拉开车门,把苏婳抱起来,就朝急诊大楼跑去。
来到妇科急诊区。
“医生!医生!”他抱着苏婳,冲医生大声喊道。
一改平时的气度风华、镇定自若。
他很慌。
从未有过的慌张。
医生和护士迅速赶过来。
苏婳被放到手术推车上,往妇科检查室里推。
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小脸苍白得没有血色,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
额前长发被冷汗浸湿了,一绺一绺地垂下来。
像一只风雪中挣扎的枯鹤。
单薄极了。
看着她虚弱憔悴的模样,顾北弦心痛得难以言说。
检查室的门从里面关上。
他的苏婳看不见了。
顾北弦焦急的眼神,骤然一冷。
他拿起手机,找到华天寿的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