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鹤继续诈他,“你当年所有的恶行,包括你杀了多少人,他已经全部交待了!”
陆玑猛地抬头,瞳孔散乱,“人不是我杀的,是蔺鸷!我不想杀人的,我是个很善良的人,连只鸡都不敢杀。可是蔺鸷说,他们必须得死,他们死了,我才有出头之日。我劝过蔺鸷,劝他向善,可是他不听。你要报仇,去找他吧,找他去,是他杀了你的家人……”
顾北弦笑了。
身处豪门,从小到大阅人无数,头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不只机关算尽,他还擅长甩锅。
墨鹤手指捏紧箭弩,指间微颤,双眼腥红。
恨不得将手中利箭插进陆玑喉咙!
一了百了!
顾北弦轻拍他肩头,压低声音说:“别冲动,让他死很容易,可是他死了,你也得担责。想想你外婆,想想小逸风,你忍心让那一老一小为你伤心落泪吗?你外婆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就怕你一怒之下把陆玑杀了,你也得去坐牢。你去坐牢了,小逸风以后谁来保护?你外婆谁来照顾?”
闻言,墨鹤眼泛泪光。
他强忍恨意,将箭弩收起来。
顾北弦从西装裤兜中掏出折叠的合同。
合同一式两份。
顾北弦将合同递给陆玑,“这是一份生死状,麻烦陆董签一下。”
陆玑忍痛瞟一眼,哆嗦着嘴唇问:“签,签生死状做什么?”
顾北弦道:“比武。你是蔺鸷的表弟,想必已经得到他的真传,身手肯定不凡。墨鹤是蔺鸷的师弟,身手也不错。江湖事,江湖了,你俩比试一番,比完无论谁输谁赢,所有仇恨一笔勾销。你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坐牢的去坐牢,从此恩怨两清。”
陆玑脑门忽地涌出豆大的汗珠。
情急之下,话都说得利索了。
他扯着嗓门喊道:“我是蔺鸷的表弟不假,可他没教我功夫!你让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和潜心练武的高手比武,你这是耍流氓!”
顾北弦就笑啊,“你让蔺鸷那种潜心练武几十年的高手,去对付不会武功的陆琛夫妇,连司机和几岁小孩都不放过,你怎么不说你耍流氓?”
陆玑理亏,仍嘴硬,“是蔺鸷自己要杀他们,跟我无关!”
顾北弦懒得同他废话,拿起他的手,在生死状上签了字。
又让墨鹤也签了。
顾北弦字正腔圆地将生死状念了一遍:“今陆氏集团陆玑,自愿同墨鹤比武。若因对抗太过激烈,造成一方不慎将一方打残或打死,裁判和比武者均不负任何责任,所有责任将由被打残或打死的一方自负。”
念完,顾北弦道:“你的腿虽然断了一条,但是你比墨鹤年龄大,经验多,也算扯平了。准备好了,开始吧。”
他朝墨鹤递了个眼色。
那意思,生死状已签,只要别把人打死,其他随意发挥。
墨鹤双手交合,将指骨掰得啪啪作响,眸色微冷,看陆玑如看一条死狗,“来吧!”
陆玑腿骨已断,疼得站都站不起来,欲哭无泪,一动不动。
墨鹤道:“既然你承让,那我先出招了!”
话音未落,他双手已掐上陆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