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这时才躺在床上松了口气，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盯着天花板，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出来吧。”

裴亭渐渐从地面的影子中凝成卢卡样子的实体，站在季鱼的面前，也随性地在他床边做了下来，动作自然得好像在自己的房间。

季鱼起身看着身旁的小孩，淡漠的声音响起：“卢卡，是在我的床底被烧死的吧。”

“你原来已经知道了吗？”季鱼略带兴味地看着他，他从来没有说过卢卡的死因，“卢卡本来是不在你们的通关条件里面的，因为在这之前确实就已经死了。”

“你虽然干扰了游戏系统和副本npc对卢卡的印象，但是却没有消除卢卡曾经的痕迹。”季鱼有些疲累地闭了一下眼。

“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床底下有那种痕迹，它和任何副本线索都不太能联系起来，直到突然有了这个猜测。”

“那个一楼还没变成完成体的怪物可能就是安娜的哥哥，前面的那两个孩子在变成完成体后已经死了吧，森林里的巨型尸体。”季鱼看着裴亭，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那么平和明亮。

“你在生气吗？”裴亭感到有些新奇，“你的表情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在生气。”他最后一句话用了肯定的语气。

但是他不太懂：“他们只是你们所说的副本npc而已，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他在其他副本里面看到了太多的冷漠无情，有的玩家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屠杀无辜的路人npc。

人类真是一个神奇而又矛盾的种族。

“只是单纯地看院长不顺眼而已。”季鱼回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躺了回去，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裴亭面前放下了一些戒备，这点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裴亭觉察到了这一点小变化，看着季鱼放松地躺在床上，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他不动声色地脱掉鞋子想上床，季鱼立刻睁开了眼睛，眉心微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有自己的床。”

说完他反手从自己的枕头旁边拿过一个小枕头塞到裴亭的怀里：“带上你的小枕头，回自己的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