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侍从们心中满是嫌弃,但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开始动手收拾起来。毕竟,不管怎样,这房子至少还能遮风挡雨,总比露宿荒野要强得多。
正房的三间屋子中,位于正中位置的那间被用作客厅,是刘长安接待宾客之所。左边那间面积稍大些的,被布置成了卧室,以供主人休息之用。而右边那间稍小一些的,则被改造成了书房,方便阅读与思考。
至于两侧的耳房,其中一间分给了宫女居住,另一间则由太监入住。而那些侍卫及其家眷,则各自分到了一间厢房,以此安顿下来。
自刘长安六岁那年开始,就有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始终陪伴在他身旁。他们与刘长安之间仿佛被命运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这四人对刘长安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而那些侍卫们呢,情况也大致相似,但由于王子要到十二岁之后才有资格配备侍卫,所以相比之下,他们跟随刘长安的时间就要稍微短一些了。
这些侍卫们的家眷如今都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可做,刘长安心生怜悯,于是下令让她们进入内院做事。有的负责厨房的烹饪杂务,有的承担打扫庭院等清洁工作。
其中宫女碧君性格较为沉稳内敛,她当仁不让地接过了内院女使的重要职责,有条不紊地管理着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而年纪稍小且生性活泼好动的紫嫣,则成为了刘长安的贴身女使,全心全意地伺候着他的日常生活起居。
至于那两位太监,张让与碧君携手共同打理内院的诸多事宜,而赵忠则时刻随侍在刘长安左右,随时听候差遣。另外还有六名侍卫,他们皆听从夏恽的指挥调度。
就这样,经过一番忙碌和整顿,一直到三天之后,这支队伍才终于得以暂时安顿下来,县衙也被收拾得整齐干净、焕然一新。这时,刘长安决定召集自己手下的文臣武将,共同商讨接下来需要处理的各项重要事务。
话说那所谓文武参会者,实则寥寥无几,犹如大猫小猫两三只而已。于文臣之中,仅有长史一人名唤郭胜,县衙主簿一位名曰孙璋;而在武将之列,则有校尉一员名叫陈庆,以及副尉两人分别是毕岚与栗嵩。此五人便是他麾下全部之官员了。
此时,刘长安令郭胜与孙璋二人陈述各自所掌控的人口及物资情况,并安排赵忠充当书吏在旁详细记录。
且看那郭胜,其身为从五品之长史,地位颇高。只见他微微躬身,抱拳施礼后朗声道:“启禀大王,此次随行之军队共计两千余人,分编为两部,但兵员空缺现象颇为严重。现有战马两百零七匹,其中不乏良驹;骆驼四百五十二匹,皆身强体壮;驽马亦有三百匹,可供运输之用;马车则多达三百辆。
此外,随军家属人数达八千六百一十三人之众。至于军粮储备,约有十三万石之多。另有备用皮甲五百领,环首刀五百把,枪头一千枚,弩机二百架,弩弦八百根,弩矢更是高达十万支,普通箭矢也有两万之数。其余各类物资,均已详实造册登记。”言罢,郭胜轻舒一口气,退回原位。
“郭长史所言甚是详尽,本王甚感欣慰。孙主簿,接下来便由你来谈谈这封国的大致情形吧。”郭胜身为长史,一直以来都深得王爷的信赖与赞赏。其办事向来细致入微、一丝不苟,虽说为人稍显刻板,但担任王府的大管家一职却也算是尽职尽责。
主簿孙璋听闻王爷点到自己,赶忙从怀中掏出那本册子,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在座众人阐述起撒拉县的具体状况:“启禀大王,据下官所掌握之信息,撒拉县目前在编户数共计三千五百四十四户,其中男女人口总计一万六千八百二十六人。本县共有耕地六千一百三十亩,而草场面积则多达十万九千余亩。此外,我县的郡县兵有二百五十一人。每年需缴纳的税款包括小麦五千五百一十七石以及各类牲畜万余头。”
待孙璋说完这些数据之后,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阵头痛。仅依靠如此微薄的税收收入,想要养活一支军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怪不得连向上呈报政绩的上计活动都没有资格参与!
“孙主簿!这撒拉县如今已然改名为沙海县,日后行文办事可都得留意些!”刘长安端坐在案几之后,面色平静地说道。对于自己这封国的情况,他其实早就心中有数,因此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未感到过多惊讶。然而,眼下让他颇为头疼的问题却是如何妥善安置那数量众多的随军家属们。
只见刘长安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问道:“依你之见,咱们国内是否还有空闲的土地可供这些随军家属居住呢?要知道他们的人数几乎都快赶上本地人口的一半啦,若不能合理安排好,恐怕会引发诸多事端呐。”
孙璋站在堂下,略作思索后,谨慎地回答道:“回禀大王,咱这境内的绿洲倒是为数不少,若是好好规划一番,应该足以安置这些随军家眷。只不过……二十多年前大秦曾在此地大肆扫荡,导致人口一直未能得到有效恢复。而那些绿洲也因长时间无人打理,早已荒废多时。即便重新开垦出来用于耕种,其土地的产量想必也不会太高呀。”
说罢,孙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刘长安,心中暗自嘀咕着: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而已,这种关乎国家大计的事情哪轮到我来做主啊!万一这大王对我的答复不满意,在这大堂之上能够拿来出气的也就只有我喽。
“既然如此,那你便与郭长史一同前往安置随军家眷吧。务必要尽快将众人妥善安置好,切不可拖延。今年牧民的税收可以适当多征收一些牛,到时候借给百姓们用以耕种土地。至于具体该如何行事,一切都听从郭长史的安排便是。”说罢,将军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远方,似是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