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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纵横吩咐将江愁城尸体搭在木柴上点燃,只见江愁城不一刻便烟消云散,只留下骨灰,吩咐手下人盛入瓷坛,暂放厅中日后埋入舵英烈祠——那是历代复明社英雄好汉死后葬身之处——祠中有木主牌位写有名字。此事己完,杜纵横携袁承天,看了看他年纪只在十七八岁,却做出这不寻常之事,感慨非常,赞他年有为,要留他在帮中。袁承天婉言谢绝了。他回到一家小客栈——因为他看不惯赵一清的作派便搬出来住客栈,无拘无束反而自在。
次日,觉得无事可做,便在京城长安大街闲逛。忽见前面一行人喝斥路上行人闪开,只见几匹健马驶来,为首控缰在手,睥睨四方,扯高气昂的军官,神态傲然,不是旁人正是那杭州武威营游击将军岳停风——今次奉主上进京述职,带了江南特产和奇珍异宝献上当今天子嘉庆皇帝。
袁承天心中一动,何不跟随他看他有何行事。只见岳停风在东直门外大街一家客栈投宿,准备明日见和硕亲王舒尔哈齐,让人带其参拜当今天子。袁承天见岳停风独自一人占了一个院落,将一箱奇珍异宝放在屋中,然后洗脸睡觉。
袁承天走出客栈,满眼公子王孙在大街上来来去去,好一派繁华,果然天子脚下与众不同。忽见一个人鬼鬼崇崇不像好人,斜眼向一家大户看去,见四下无人,跃身上墙,用手一勾挂住树枝,搭手额前向院内窥去。身孑在树上晃来荡去,好像一个猴子。袁承天一见不问可知是个非奸既盗的恶贼。只听里面女子说话,一个丫环说话:“小姐,时侯不早安歇罢。”接着院内灯光闪灭,是这家小姐安寝了。
这人冷呵呵低声道:“好的很。”他跃下高墙,着地蜷缩滚去,寂然无声,只是一派好身手,可惜用在鸡鸣狗盗的勾当上,否则为国为家可不强似这下三滥勾当?袁承天心下为他婉惜,可是自已可不能袖手旁观,定当出手好好教训这贼子以后好好做人,改过自新才是正道。
只见他来到窗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竹筒,向屋中吹去——那是迷药。过不多时,屋中并不动静。他用手推门窗户,闪身跃入,落地无声。袁承天也已身看窗外,透过微光看去。这贼子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亮,点着火烛,伸手掀开床帘,只见里面是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孩子,正自酣睡。
袁承天甩手一枚石孑破空飞至,正打中他手臂。这黑衣人顿觉手臂抬不起来,心中骇然,几乎要叫出声来。他强行忍住,回头只见身后只个英俊少年,正自狠狠看自己。他二话不说,抬脚踢去,竟是袁承天下三路,阴狠之极。袁承天跃身翻去,不忘反手拍出,啪地一声正中这黑衣人左臂,只听骨头碎裂之声,可见袁承天手下毫不留情,因为他最恨此等小人。这人忍着巨痛,在地上似乎站不起来。他并不反抗,只因技不如人,生杀予夺操于人手,反抗亦是徒劳,不如听天由命。
袁承天扯下他的面罩,不由一怔,原是是上清观中的一个三等弟子——赵世成,他虽不认识袁承天,可是袁承天却识得他。因为他在上清观辈份极底,所以只做些杂役,平昔低头下气做人,没有仰视同门师兄的资格。袁承天道:“你身为三清之人,却行此不堪之事,如果掌门知晓看不废你武功?”这赵世成道:“少侠饶了我,自此尔后冼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着嗑头如捣蒜,见他说的至诚,也便饶他去了。
袁承天本意离去,可是心下一动,一时少年心性,想要看一看女子。他来到床边,向里一看,见是清心格格,这下吃惊不小,怎么也未想到误打误撞,救下格格——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格格怎么会住这里,着实让人莫名其妙。他一时性起,便用冷水手巾盖在格格额头,又让她吃了昆仑派三清灵丹。盏茶功夫格格醒转,见到是袁承天又惊又悲——惊的是他怎么会找到自已,悲的是自已阿玛非要将自已许配海查布——多隆阿将军的儿子——非但既蠢,相貌粗鲁,毫不知怜花惜玉,怎么也无法可袁承天此。袁承天少年英雄,玉树临风,而且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人品俱佳,是海查布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