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传书听了勃然发怒,他可不管这白碧尘什么前辈高人,直斥其非道:“白碧尘别人敬你是前辈高人,我却看你不过如此,枉有其名,也只不过是个言行不一,虚有其表的强人所难,为人不齿卑劣之徒而矣!”袁承天听师兄傅传书的番话,心中委实害怕这白碧尘一时性起想要杀人。不料这白碧尘仰头哈哈大笑,大声道:“好小子,有胆量!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敢与老夫这样说话,除了当年尊师赵相承和白姑娘,也没有第三个人敢如此说话,今日你是第三个,——只是你要怎么死法?——是投海,还是让我一掌拍死你,抑或是你识趣些自裁,免的污了我老人家的手!”
傅传书听他如此大话炎炎,心中更是有气,大声道:“昆仑门人,只有战死的英雄,决然没有投敌的懦夫!只怕难如你愿。”白碧尘大声道:“好,有骨气有担当,不愧赵相承调教的好徒儿!”他言罢,挥蛇杖而上,只见杖头灵蛇在杖上爬行婉转如意,吐着见血封喉的信子,只让人心中悚然生惧。只是傅传书此时一心意要救赵碧儿,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抽出身背后短刀跃身而上。但凭武功修为傅传书终究不是白碧尘,想这白碧浸淫武功几十年,岂是这这少年傅传书可以比拟?但是傅传书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才不惧白碧尘。一上来便下杀招,刀刀砍向白碧尘蛇杖七寸处,正所谓:击蛇七寸,最是要害!白碧尘见他竟然熟知窍要,心中不敢小瞧于他,便挥动蛇杖用心应付!这样一来,场中情形又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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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书一时受挫,步步后退,空有余而力不足。这时已退到甲板边沿,退无可退,因为身后是万里滔滔不见边际的茫茫噬人大海——因为大海中有吃人的鲨鱼和硕大的海鲸,人落海中可说是九死一生,难有生还之希望!傅传书不由额头汗珠滚滚而下。白碧尘心想我一杖毙了他,免得他对赵姑娘牵肠挂肚,难以割舍,我城儿也少了一个敌手。他想到此处,手上加急,只见蛇杖在半空中呼呼山响,更兼灵蛇吐着信子,腥臭气息迫得人头晕眼花,如果换作旁人早薰晕当场,不醒人世了。饶是傅传书武功加持,时间久了也是承受不了,几欲晕倒。袁承天见师兄不济,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一声长啸,如鹰隼掠过长空,眼见秋水一亮,一柄长剑在手,拔剑相向,向白碧尘削去。白碧尘忽觉一股迫人寒气直迫胸臆,心中一惊,心想这柄铁剑看似一般,却为何具如此威力,而且杀气森森,仿佛又见人死城亡,血流涂地!——其实他那知道死在这柄轩辕神剑下的奸邪小人不计其数,从古而今,千年以降自不在少数,是以剑有杀气、剑有魂魄、剑有摄人之浩然正气,是以袁承天秉持天地之正气,心无邪念,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是以百邪难侵!人生天地,无愧良知,是以神鬼皆惧也!
白碧尘见这剑身正反两面刻着:轩辕神剑,仁者据之!剑起剑落,光芒摄人神魄,令人胆寒。白碧尘感到一股冰寒亦或是一股杀气直迫眼前,让人眼前仿佛又现杀人滚滚的惨酷场面。傅传书见师弟袁承天身负轩辕神剑,心中不由一动:师弟年纪轻轻怎堪拥有轩辕神剑——这是上古神兵利器,杀人无算,奸邪妖魔见了尽皆丧胆的兵器——却落在他——小师弟袁承天手中,着实让人心中不堪!他身为昆仑派大师兄,将来亦是领袖群伦的大人物,却无缘这江湖人人羡慕欲得之而后快的神剑,心中非但不平而且气恼,心想:论武功修为,入门先后,辈份长幼,自己均高于这师弟袁承天,可偏偏师妹钟情于他,真叫人气恼非常!终有一日我要他好看,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它,别人也不可以拥有!他看袁承天的眼神仿佛不是希望他胜了白碧尘,倒是愿意这白碧尘灵蛇杖击杀袁承天,他才可以稍为平息心中所怨,否则可要日日寝食难安了!
这时赵碧儿关心袁承天安危,几欲挣脱白凤城掌握;可是白凤城心系赵碧儿,不让她上前,生怕爹爹的灵蛇杖一不小心伤到她,到那时可追悔莫及了,是以死命握住赵碧儿的手,不让她上前冒险。赵碧儿这时体力虚脱,已毫无挣脱能力,只有眼睁睁看白碧尘和袁承天二人在场中厮杀缠斗,斗得分际,白碧尘长啸声中喝道:“好小子,不愧是赵相承的门人弟子,竟能与老夫分庭抗礼,实属难得!假以时日,定有所成,功名成就恐怕不在老夫之下,真是后生可畏,孺子可教也!”
白凤城很少听到爹爹嘉许旁人,此时听到他褒奖袁承天,很是意外,但想想也就释然了,因为只见袁承天的轩辕神剑剑招凌厉,有章可循,一派大气凛然,仿佛空中有一股无形的浩然正气,直迫人的胸臆,也许便是这剑之所致。世间正直无畏的人有浩然正气,不可抵敌,纵然身死,侠骨犹香,面目事迹历历依旧留于人间,为后人所敬仰;而奸邪之徒都邪气周身,处处带有戾气,为世所不容,虽得势于一时,而终不长久,身死名灭,为后人所不齿,亚圣先师有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故世间多有英雄豪杰,为家国为社稷黎民忠义千秋,不畏生死,尤以袁督师为最,身死之时犹不忘死后忠魂守辽东,直是千年少有大英雄,其浩然正气直迫云霄,古来英雄皆要退避三舍!
大船之上一干船夫见这少年英侠袁承天面目俊郎,虽多不懂武功剑术之道,可是见他出剑招式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剑招凌厉非凡,剑气砭人肌肤,隐隐生痛,却又不伤及内脏,可是剑道之术亦有邪正之分!众人对这少年皆赞叹不已,心想世间这样正直的少年英雄已不多有了。袁承天秉性先人之正气,行为蹈矩,处处合乎圣人的礼仪,从不傲然自满,从来谦卑下尘,因为在他心目中:众生一律平等,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人的生命谁也无权随意践踏,只有在事不得已时杀人便是正道,所谓你不杀恶人,恶人便会杀害许多无辜的良善之人!所以在袁承天看来杀恶人既是行好事,可以解救更多的好人!
白碧尘见袁承天少年英雄,很是看重,是以全力以赴,因为他觉觉这少年武功造诣非是泛泛,自己决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便有出乖露丑之虞,是以处处小心,时时在意,方寸之意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一旦落败,自己的一世威名扫地,再难以在江湖行走,是以他只有小心应付。而袁承天则毫无心理负担,亦是全力以拚,纵然落败也是无所谓,因为人家白碧尘是前辈高人,败在他手也不堕了声名,所以心理没有压力,张驰之间反而显凌厉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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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碧尘忽地长啸,心中暗想:如若今日拾掇不下这小子,我这灵蛇派可真是白叫了,有何面目回西域!他手上加急,灵蛇杖上的灵蛇与主人灵犀相通,心会主人的意思。它上下绕动,厮机伤害袁承天!袁承天已无束缚,尽可放手一搏,是以全力一搏。赵碧儿担心师弟受挫,竟出声道:“师弟,身在坎位,击兑位!”袁承天心中生疑,心想我在坎位是为北方,白碧尘身在离位,是为南方;师姊却出声要我击他兑位,兑位在西方,师姊是不是头脑出了毛病,不击南方离位,却要我击他兑位是为西方?可是想想生死攸关,师姊决不会胡言乱言。她家学渊源,决然不会出错,自己便依她所为何妨!”
白碧尘心中有气,大叫道:“死丫头,你要害死老夫,只怕难能!我岂能如你所愿。”赵碧儿道:“我们本是昆仑同门,自然相向,道理皆然,岂能偏向着你这个平昔一言不合便杀人的无恶不做的魔头?”白凤城听着不对,便大声斥责道:“赵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爹爹大不敬?莫忘了,他毕竟是武林前辈!”赵碧儿见白凤城有些气恼,极力卫护爹爹,其实也是情有可原,换作别人也会这样做的。她并不理会白凤城,心中正恨适才白碧尘强迫他们成婚,这已非她所愿,其实她已想好退路,只要袁承来赶不来,她便会在洞房之夜咬舌自尽,以免受辱!所以对这白凤城对其父唯唯喏喏的样子很为不满甚为反感,所以她只关心袁师弟,旁人在他心中无关重要,便是师兄傅传书也是如此!
白碧尘见赵碧儿对儿子如此不屑眼中凌乱,不知所见,心中更加生恼,手中加急,灵蛇杖舞得更见风雨不透,那杖上的灵蛇更是嚣张,吐着长舌,似乎恨不能一口咬住这少年,为主人分忧。袁承天见状,心忖:这条灵蛇口下也不知伤害了多无辜人的性命,今日但教我见,非杀了它,以报不平,否则世间正义何在?他不再仁慈,将掌中轩辕神剑尽情发挥,已不在心存善念——因为这白碧尘处处杀机尽显,他——袁承天本来念在他是江湖中前辈高人,处处礼让,让其知难而退,莫为己甚!他却毫不领情,非要置袁承天于死地而后快,让人激愤!所以袁承天下定决心不再心慈手软——因为你对别人的好,别人不领情,反过来认为你软弱可欺。世间的事大抵如此,所以好人难当,恶人大行其道!
袁承天一经施展《国殇剑法》,立时杀气四溢,人人呼息急迫,有一股无形的杀气直迫胸臆,似乎呼息艰,也许这便是这剑法威力所在!傅传书见师弟施展这剑法,心中横竖不是滋味,心想师弟这剑法宛转如意,如果是他傅传书,非其所能!是不是师父亲自传他,却不传我!原来他们都对这小师弟青眼有加,全然没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眼中,甚是可恨!你们要小师弟武功修为超过我,要我好看,′——但是我偏偏要你们奸谋不得逞,看我如何拾掇你们,否则枉为昆仑派掌门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