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有人敢再劝。
至于年,还是要过的。
只不过,今年这个新年,是洛阳自成为京师之后最没有年味儿的一个。
没有张灯结彩,烟花爆竹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放。
皇帝也破例没有举行元日大朝会,只是象征性的给一些年长的福德老人赐了一些礼物。
使节团的数量也迎来了史上新低。
西域还在察合台汗国控制之下,高丽等国被灭,大明的藩属国主要分布在南洋。
现在南洋被清洗,藩属国和藩属势力直接减少七成。
剩下的那几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朝觐。
最喜欢热闹的达官显贵们,也一个个都变成了‘i人’。
除了必须走的亲朋,其他人情往来全都取消了。
这会儿就算有人拎不清轻重登门送礼,也会被当成恶客给撵出来,从此加入黑名单。
反倒是民间还有点喜庆气儿。
更准确的说,越是远离京师的地方,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毕竟在这个信息传递速度受限的时代,天大的事儿靠民间自发传播,从南传到北可能都需要一两年时间。
再说了,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也不能不让大家过年啊。
毕竟,大过年的,你说是不是。
当然了,有亲人因吃瓜被抓的人家除外。
就这样,大家送走了一地鸡毛的建章三年。
还来不及喘气儿,就要面对恐怖的建章四年。
因为谁都知道,真正的肃清就要开始了。
朱元璋之所以没有选在过年期间动手,不是他仁慈,也不是顾虑大过年的。
而是没有做好准备。
其一,锦衣卫那边还没有给出详细的情报。
朝廷也不知道哪些人需要打击,哪些人需要警告,哪些人需要表扬。
其二,老朱在等朱棡、朱棣的边军回防,以防有人真的狗急跳墙。
同时傅有德、沐英等镇守大将那里,也需要提前沟通,以免他们产生误会。
而这都需要时间。
现在年过完了,该准备的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然而,还没等老朱开始行动,各地监狱先扛不住压力提出抗议了。
随着秽乱宫闱的事情传开,私下讨论的人也开始变多。
锦衣卫和地方衙门全体出动,陆陆续续又抓了数万人。
各地衙门的牢狱里,都有相关案犯。
这些吃瓜人,成了别人嘴里的瓜,属于风水轮流转了。
不过他们吃皇家的瓜,可能因此丧命。
别人吃他们的瓜,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这么多人被抓,他们的家人很担心,朝廷其实也发愁。
总不能因为吃个瓜就把人给杀了吧?那成啥了。
关键是,还有这么多人。
处置的轻了没效果,处置的重了不好收场。
杜同礼就几次找到陈景恪:
“陈伴读啊,诏狱已经人满为患,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陈景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什么事情都要我想办法,还要你做什么?”
杜同礼谄笑道:“我这榆木脑袋,哪能和您比啊。”
恭维了几句之后,他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有一说一,别看犯人多,真正的案犯其实没几个。”
“基本都是谈论此事被抓起来的百姓。”
“这些人怎么处置,您倒是给个章程啊。”
“实在不行,您找太上皇和陛下问问?”
陈景恪笑道:“呵……没想到你杜同礼还有这份善心啊。”
杜同礼连忙道:“这不是和您学的吗,谁不知道您才是官场最善良的人。”
陈景恪那叫一个无语:“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我去问问太上皇吧。”
“这么多人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进宫之后,他没敢直接去找老朱,而是先把朱雄英拉上,然后去见了马娘娘。
从马娘娘那里得知老朱今天心情不算很差,才敢去找他。
只是当他小心翼翼提出这个事儿的时候,老朱讥笑的道:
“咱就知道,你肯定会憋不住来找咱说这事儿,果然被咱猜中了。”
陈景恪听话音儿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处置的办法,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