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晖闻言眼睛一亮,这是个不错的方法。谢过司机交了钱,秋晖下车向住宅小区走去。这个小区面积不小,但除了外面临近公路的两排楼房外墙装饰漂亮外,小区内部的楼房更像是一排排的宿舍楼四四方方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而且小区绿化、设施都几乎没有光秃秃的。
秋晖皱了皱眉看见远处有个上年纪的老人缓步前行就快步追上去客气的问:“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下。”
老人缓缓扭过头看了秋晖一眼笑着问:“打听什么事?问路我可不一定能答上,现在路名都换的不认识了我自己都不敢外出。”
“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十年前就住在这里,当时有很多熟悉的街坊,他托我来这边看望他们,可没想到这里大变样,给我写的地址也就作废不能用。”秋晖没有说自己回来探亲,他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和父母公开见面会引来很多麻烦甚至会危及父母的安全,所以只能借口给朋友帮忙。
“十年前啊,那可不一定还能找到。”老人摇了摇头。“这些楼里住的都是拆迁户,他们很多来自富城市中心的老房子,那里盖了大房子都卖给有钱人居住,这些没钱的拆迁户就只能被送到这里,他们还不算惨的,毕竟这里地理位置也不差,还有一大部分人都搬去市郊的还迁房,那里距离市中心更远。”
秋晖无奈的摇摇头,这其实是个很普遍的现象,地产开发商征地拆迁将原住民迁往市郊,在市中心区域建设高档住宅,从而人为划分富人区和贫民区。“这里的原住民是搬去市郊还是哪里?”秋晖不想听老人的抱怨就赶紧拦住问道。
“还迁房都是在市郊规划了几个大型居民区。你可以去派出所查查,他们当时都有登记。”老人随手指了个方向,应该是派出所的位置。
秋晖道谢准备离开,突然老人喊住他说:“人老了忘性大,还有几条巷子的人没搬在这个小区的后面,你也可以去那里看看!”说着他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当时他们闹得凶,开发商就没拆那一片,不过暗中使坏经常断电断水,听说还缺德的把排污管堵住,那些居民遭罪了!”
秋晖眉头再次皱了皱,拆迁的确会遇上形形色色的问题但没有什么是不能协商的,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有些欺人太甚!“居民没去政府上访?”他问。
“小伙子,没有上面人撑腰,下面的人谁能这么干!这世道啊,不一样了!”老人一声叹息。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就不再和秋晖多言加快脚步走进那一排排的‘宿舍楼’。
秋晖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转头向他所指方向走去。
那片未拆迁区域并不远,只是被前面的楼房遮挡无法从外面看到。穿过小区以及一堵砖墙后秋晖见到了那里,依旧是以前的巷子,低矮的平房,被外面的楼房所映衬的更加破旧矮小,有一些巷子中污水已经漫上街道,为了出行不得不摆放一些砖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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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晖取出一个口罩遮住口鼻,并不是怕这难闻的气味而是不想让这里的人看到他的面容。
在他踏入巷子的瞬间,童年的记忆如水银泄地般涌入脑海,壮年的父母、习武的表舅、同桌的周红、不良少年张良、李景涛,这一刻恍若昨天!
这条巷子距离秋晖家并不远,他简单辨别方向心中暗自窃喜,如果那个老人说的没错,那么仅仅相邻两条巷子的自己家应该没有拆。他沿着陌生又熟悉的巷子向前走去,时不时还要跳过污水洼,耳中传来巷子两旁房屋中传出的吵架声、烹饪声、学唱京戏声、孩子的哭声都仿佛天籁,因为自己的童年每天都在这样的声音中走过巷子。那时没有污水洼,那时的天很蓝。
穿过两条巷子,秋晖终于见到自己曾在梦中无数次回来过的家,只是现实比梦境中的家有些破败,院墙上的水泥有很多脱落下来,院门的油漆也斑驳破旧。他没有走过去,他相信只要自己踏进那个院子用不了多久周围的邻居就会知道秋家失散多年的儿子返回了家,然后派出所的警察就会上门核查,如何向其他人解释自己失踪十几年期间的经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当时自己可是杀人嫌疑犯。
院门缓缓打开,一名妇人走出来,她头发花白面色憔悴一双眼睛因为过度伤心哭泣而有了眼袋,她身上穿了件卡其色外套,袖口处洗的有些发白。妇人没有注意到巷子对面的秋晖,她关好院门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因为手中拿着个袋子所以秋晖猜测她可能是去市场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