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地区,税监为征税近乎到形同拦路抢劫的地步,税监党羽更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民家,奸淫妇女。
宦官及其党羽做事性质恶劣,令人发指,致使许多地方爆发反矿税监的斗争。
朱由校心似明镜,万历开矿,征收矿税,是搜刮民财弥补朝廷财政匮缺,实乃竭泽而渔的做法,他斩钉截铁说:“昔年,皇祖为解决朝廷财政,本来开矿增加收入,普通百姓不受影响。然而,皇祖派内廷宦官而没有派工部,户部官吏,导致矿税草草收场。
宦官常年生活在深宫,哪精通什么采矿之法,王徵,徐光启两位爱卿应该清楚开矿需要勘探,需要修路,需要运输,奈何宦官们都不懂,王卿,徐卿,朕说的可对?”
王徵,徐光启微微颔首,皇帝有句话说的没错,专业的事情该交给专业的事情去办,何况,开矿本身是技术活,需要各类专业官吏。
百官察觉王徵,徐光启两位工部,军器部的大佬点头,即选择耐心聆听。
朱由校义愤填膺说:“相较宦官不懂采矿之法,更可恨是派遣到各地宦官将开矿演变成席卷大明的敲诈勒索运动。
他们不懂采矿,便仗着手中权力,找到地方官和当地大户,强行摊派任务,宦官不管地方怎么采矿,仅按时收取对方上缴指定的金额。地方官开不到矿,不得不动用地方存留银来补,大户们开不到矿,不得不以家产来抵。他们不肯自己吃亏,自然是层层摊派下去,最终分摊到普通百姓头上。
更甚者,宦官找到当地富庶人家,随口指称其家地下有矿脉,或是其家祖坟下有矿脉,使用各种招术,总要敲诈笔巨额财富出来才罢休。
此非聚财之法,乃亡国之术。”
百官聆听朱由校侃侃而谈,俨然认识到宦官征收矿税的弊端,内心焦虑渐渐消散,希望皇帝能够给出良策。
朱由校端起茶杯轻吮,朗笑询问:“开矿,不论金、银、铜、铁、铅、汞、煤,盐等都利于朝廷,这点没错吧?”
百官齐齐点头,矿产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开矿。
李国普正色说:“陛下,各种矿产利于朝廷,然而,开矿制度有问题,许多地方强制将贫农编为矿夫,坑户,任命富户担任矿头或坑首,导致矿夫,坑户处境越发艰难。
除待遇问题外,矿工经常为满足朝廷急需而要超额完成任务,所以出现骇人听闻的指标,矿头或坑首把压力甩给无钱无势的矿夫,坑户,导致富者困敝而贫者逃亡,逼良为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