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姿小姐,你身上有没有佩戴着只能在那艘赌船上购买的特殊配饰?又或者曾根据越橘或是那个教授提出的建议,而改变了某种习惯性动作?这个侦探特别喜欢通过窥视他人全身上下来装神弄鬼。”
闻言,馆主小姐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着装,又回忆了一番在赌船上的交流经过,旋即摇头否认。
“不,这些都没有发生。我身上穿的这件是下船后在雷文市购置的新品时装,遮阳墨镜是从关都带来的款式,与皇家合众号全然无关。我也不会根据别人的品头论足而改变自己的习惯。”
“并不需要观察全身上下,看看最显眼的地方便明白了。”侦探并没有让讨论继续下去的兴致,直接揭晓了谜底——
他伸手指向在娜姿指尖飞旋之物。
“通过观察那张娜姿小姐拿在手中的名片,我意识到了是费谢尔斯先生把我在飞云市的地址告诉了你,而在不久前,我刚刚为这位赋闲在家的学者介绍了一项薪水优渥的工作。”
“雨果,你难道早就知道越橘先生的全盘计划了?”斗子大吃一惊,双眼瞪向侦探。
如果雨果早就知道赌场里的真相,乃至于他自己就是计划的同谋者,那她自己先前岂不是被雨果耍得团团转——那些推理哪里是侦探的解答的,简直就是犯人的自首。
“不不,骗局这种东西,知道的人永远是越少越好。”雨果露出讽刺的笑容,“那位赌徒天王再怎么胜券在握,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最珍贵的赌场诈术向我这个外人和盘托出呢?我只是碰巧得知了越橘正在兴建皇家合众号的消息,于是便向越橘先生推荐了一名人才。”
既然数学家能运用数学分析找出赌场的漏洞,并利用万无一失的概率算法在博弈中百战百胜。
那么赌场方面也可以反其道而行,聘请更加高明的数学家,让他们提前修补赌场的漏洞,并找出万无一失博弈算法中的破绽之处。
就像幽灵系和龙系的宝可梦一样,同种族之间也能相互克制。
“费谢尔斯是我所知的人中,最擅长研究随机现象数量规律的数学家。而我在刚来合众时,调查一起大学生失踪案的期间,曾和这位退休中大数学家打过交道——名片就是这时候交到了费谢尔斯手中。”
“原来是这样,当你知道费谢尔斯与我的交集时,便可以确认我的来意了。”娜姿明白了雨果的推理过程,但还不够满意。
她接着问道:“可你又是怎么通过小小的一张名片,辨认出这原本是费谢尔斯教授的东西呢?”
“在合众以外的地区经手过的案件里,曾出现过利用调换被害人的名片来混淆视听的诡计。虽然那时的我顺利揭穿了犯人的手法,不过却平白多费了好大一番工夫——于是后来在印刷自己事务所的名片时,我便想能不能在名片上留下某种记号,借此来分辨名片的来由呢?”
“你总不能给每个人设计不同的名片吧?”碧蓝有些傻眼,在她的印象里,侦探的名片就像超市里供人试吃的熟食一样,只要是有过交集的人物,基本都会被发一张。
“侦探业者的时间宝贵无比,可不能用来做这么没效率的事。”雨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名片盒,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度大约五厘米的名片——
“事实上,只用记忆一份索引即可。”
他捏住整沓名片的一端,拨动书页一般飞快地把名片翻了一遍。
“你们看到了什么?”雨果含笑提问。
三名少女看到了相同的景象——
名片的右下角,印刷着侦探名字的地方,“雨果”两字如同在草丛里爬过的刺尾虫一般,缓慢悠哉地挪动了一段距离,在途中还古怪地形变了好几次。
“这是什么意思呢?”娜姿问。
“是影片呈像的原理呢。”斗子饶有兴趣地评论,“视觉暂留会将接连出现的景象拼接成连续的动画。”
只有碧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她说,“姓名的位置和名字的字体都有变动,这样就可以用它们搭建起记录起两种索引交叉的表格!能在瞬间识别来由便毫不奇怪了!”
雨果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不错,名字的位置左右浮动,可以代表二十四种姓名首字母;字体的不同则代表了不同的人物类型,我准备了十二种不同的字体用来覆盖生活中常见的职业与特定人群。比如娜姿小姐手中的这张名片,看在我眼里就是‘F,科学工作者’。”
可以说,从设计出这套名片开始,雨果就期待着出现哪个和他不对付的犯罪分子,通过把侦探的名片丢弃在案发现场的方式,来试图栽赃自己——要是出现了这样的罪犯,雨果就可以在看到名片的一瞬间,掌握足够锁定嫌疑人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