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没有大链横挂悬崖上,要贞娘嫁人,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麻石一见贞娘如此固执,不免又露出凶相来,骂道:
“你这贱货,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扬手就要叫人,正在这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一声:
“干嘛要叫人?有话好讲,这件事尽可以应承下来,不必让贞娘为难。”
话音才落,进来一个人。贞娘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生得一副蛤蟆身架,横肉满脸,胡茬满颌。扫帚眉毛朱砂眼,蒜头鼻子猪糟嘴。
身着短袖香云纱衫,手摇长梗白纸扇。昂首腆肚,盘脚甩手,拄一根檀木手杖,捧一个黄铜水烟壶。
贞娘想起,在船行租船那天,正是这个人把她浑身上下,瞄了个够,吓得她直朝秋望身后躲。
回到船上,还做了一夜的恶梦,醒来浑身发冷。
这人正是田吉。他向麻石使了一个眼色,吩咐丫环将一床绣花龙凤被褥搬进来道:
“贞娘,三件大事,我都应允,你将就在此好好地歇息吧!”
随即带上了房门,和麻石一起转入蟠龙厅正屋。麻石还不知道田吉用意,问道:
“田爷,你如今干的打捞事业,不正是要翻船越多,打捞的东西越多吗?你要同意她的要求,将铁莲挂上悬崖峭壁,过往船工、纤夫安全无事,你养的那些打捞工又捞什么?他们捞不到东西,你的财喜又从何来?”
田吉道:“你真是个蠢货,贞娘腹内有孕,我刚刚才知道。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我闯荡江湖几十年,虽然有一宫两院,却尚无子嗣。若她进门为我生下一男半女,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麻石道:“这是好事。可是答应修链,不是断了财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