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良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宴会厅内逐渐空旷的景象,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婉儿,你……你真的要如此对我吗?”李国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在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信念。
穆婉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最后目光如刀的盯着李国良,一摊手走过来说:“国良,这里都是家人难道不好吗?”
李国良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当然知道穆婉儿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敢说‘姓穆的不是家人‘,那他的命恐怕也就到头了。李国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只听他嗫嚅道:“婉儿,你别忘了,这个位置是我一手打拼下来的!你穆家虽然功不可没,但也不能如此欺我!”
“哼,欺你?”穆婉儿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李国良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国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穆家对你有过半点不敬吗?我们嫁给你以后,穆家为你鞍前马后。东拒安长河的时候,我爸爸搭上一条命。南抗赵连的时候,我的侄子也死了。”
李国良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颤抖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穆家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而他的人马也大多被穆家所掌控,他已经无力回天了。李国良看到正在咒骂他的穆婉儿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于是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散了吧。
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李国良轻轻地抚摸着穆婉儿的头发,气若游丝的说:“婉儿,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想学那个张玉洁?”
正在哭泣的张玉洁,突然停止了那剧烈的抖动,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李国良,最终紧抿住嘴唇,随后痛苦的笑了起来。她一边惨笑着推开李国良那只像是树皮一样干枯的大手,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李国良活着一天,你就是我的丈夫,也是晋省生杀予夺的统领。我和我的哥哥都会像是过去一样尊敬你爱戴你。那位七省督帅打过来也会拼死抵抗绝无二心。至于学不学张玉洁,那必是你百年之后的事。”
李国良听了穆婉儿的话,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穆家的傀儡,但他也明白,穆婉儿的这番话既是威胁,也是承诺。她不会在他生前背叛,但他的死后的晋省,恐怕就会落入穆家的完全掌控之中。
他闭上眼睛,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局面。李国良曾经是晋省的霸主,如今却成了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穆婉儿那张美艳而又冷酷的脸。
“婉儿,我知道我错了。”李国良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斗,“我累了,只求你留下咱们儿子一条命可以吗?”
穆婉儿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而深邃,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动的湖水,她的内心同样经历着翻天覆地的挣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自己的心也一同捏碎。她知道,李国良的请求对她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抉择。
她的儿子,那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是她心中的宝贝。每当想到他,穆婉儿的心就会柔软下来。她记得他第一次叫她“妈妈”时的情景,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她记得他蹒跚学步时的可爱模样,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让她感到无比的骄傲。她是多么希望能够保护他,让他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长大。
“国良……”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何苦要这样逼我……”
穆婉儿的脸色在宴会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她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身上那件浅紫色的旗袍,那细腻的丝绸质感此刻却像是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她的心。她的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此刻却像是沉重的冠冕,让她的头颅几乎要垂到胸前。
这位李夫人颓然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武廿无根本不可能容得下这个孩子。武廿无怕孩子报仇吗?当然不怕,不然他根本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可这就是武廿无这位七省督帅的规矩,就要让投降的人付出‘成本‘。明白自己是跪着进了他的后宫。
那充满了泪水的眼中,泪珠在不停地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旗袍的边缘,那精致的布料在她手中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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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好怕,真的好怕,鲁王正妃林巧儿被凌迟处死,以及贯穿鲁王族人的那五十里木桩,还有恐怖的乌鸦一直都是她的梦魇。
穆婉儿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心脏。她想象着林巧儿的惨叫声,那五十里木桩上挂着的尸体,以及那些盘旋在天空中的乌鸦,它们的眼神冷冽,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她如何能让他遭受那样的命运?
“我……我也不想这样,国良。”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身体也像是打摆子一样在颤抖,“武督帅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