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螃蟹了,就是那片沙滩,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开来,无数的泥沙冲天而起,簌簌落下,如同泥浆沙雨。
李愔虽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但李愔知道害怕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没玩过炸弹,还没见过别人玩炸弹?
真以为我神剧是白看的。
但丁三两就惨了。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丁三两毕竟是从长安来的,今日别说是炸弹爆炸,就是拉粪车从海滩上路过,他也得上去尝尝咸淡。
李愔喊了好几声,让他躲起来。
可丁三两哪里还能听的到,他双目聚精会神,死死盯着那沙滩上的铁疙瘩,那一刻,别说李愔的喊叫,就是海浪声都没了。
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别人被泼天的富贵从头灌到脚,他被这泼天的泥浆,从嘴灌到胃。
伟大的诗人亚里士多德说过,穷则游击骚扰,达则火力覆盖。
丁三两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火力覆盖的那一个。
关键是,轰隆隆的声音和大海波涛融为一体,声声不绝,他的脑瓜子嗡嗡作响,脸上沙子甚至画成了梅花。
跟着过来的工坊里面那些绝密匠人,这一刻骄傲跟沙子一样稀碎。
浑身打着摆,他们的眼神之中,看不到惊讶,只有恐惧。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铁壳子,为什么,竟然威力如此巨大?
李愔从大石头背后探出脑袋,摘下了耳朵里的布绺。
“老丁,可以了啊。”
李愔笑了笑,这个成果,他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从今以后,交州这边他训练出来的兵卒,出门打仗,手里捏着铁壳子,笑呵呵点燃引线,随后大喊一声:烈性炸弹!
当然,如果是从长安那边跟过来的侍卫,带点口音的,那声音便是:咧星砸贪……
李愔说话,丁三两脑瓜子嗡嗡,耳朵轰鸣,光看到李愔嘴巴动,但声音呢?
回应他的只有耳鸣。
丁三两梗着脖子,吐出一口泥沙:“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