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说,依靠一个坚固的军营,拦住荆州军冲下山的必经要道,让荆州军突袭之策泡汤,对于黄权的固守战略来说,才是最契合的。
正如现在,益州军的败兵身后,本来追杀的很起劲的荆州军,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防御军营时,都本能的放慢的脚步。
吕岱更是派人直接通知沙摩柯,严令他不许进行强攻,而是在益州军的军营外列阵准备。
而潘璋那边,不需吕岱的提醒,也停下了脚步,任由那些益州军手脚并用,连爬带跑地躲入了这座军营之中。
这一次遭遇战,真要算起来,其实双方损失的人数差不多一换一的样子,但对面军队,显然人数更多。
益州军军营里面,吴懿的两万嫡系部队,现在还有一万六七人。加上李异的东州军八千人,再怎么算也还有两万三到两万四千多人。
荆州军这边,原本的武陵蛮和山蛮营合起来有六千多人,被突袭后,现在还能跟着沙摩柯一起追杀的人,已经不到三千,加上吕岱手下爬上来的雄武军五千,战斗到现在,合起来,也不到七千人。
但即便是这样,守在军营里的李异也好,还是刚刚退入军营的吴懿,都没有整顿部队,然后再杀出去的打算。
笑话,对面荆州军的实力,他们今天算是领教了,能守,绝对就不去正面迎战。
“吕将军,敌军这军营,显然是刚刚设立,我们面前,不过简易的栅栏和半截土墙罢了。”
沙摩柯提着自己染血的铁蒺藜骨朵,快步走到吕岱身边,指着益州军简易的军营,说道:“对面益州军,看起来人数众多,但其中大部分都只是民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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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沙摩柯而言,益州军中所谓的主力军团的士兵,也跟他眼中的民夫,没有区别。
“此刻,对方的军营,刚刚修建,不过是个雏形。我们此刻退兵,只会给益州军加固军营的机会。”
“后面再想要把这个军营攻下来,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只怕会更多!”
“主公让我们攀岩而上,建立翻山的道路,不就是为了从侧翼突破吗?如今战略被敌军发觉,突袭是不成了。但若是连突袭的线路,都被益州军给堵死了,连侧翼威胁都不能施给绵竹关的守军,那我们这又是翻山越岭的,又是亡命搏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沙摩柯的话,说动了吕岱。
是的,现在突袭的谋划可能失败了,但若是能保持这么一条绕过绵竹关的道路,也能从侧翼,给益州军的防线以压力。
面前,便是下山的必经之路,现在若是不攻,等援军来了,对面军营必定也更加完善了。
“集中重盾,我们列盾前进,敌军匆忙建营,肯定没有布置好各种守营器械,普通的弓弩,还射不穿我们的重盾。”
“等距离敌营二十步,重盾分开,武陵蛮和山蛮营两部人马,率先冲锋。而后潘璋率领雄武军跟进,这次攻击,不求多杀敌军,只要能击溃敌军,占据敌军军营即可。”吕岱就此下达了军令。
训练有素的荆州军,很快就按照吕岱的军令,完成了集合,一千大盾军士排列成了两列,齐头并进。
“一二,一二。”
荆州军的大盾推进,是大盾手们在训练场上训练过无数遍的基本训练,荆州军全军都保持着同样一个频率,所以即便是身边的战友不是自己本队的战友,甚至不是自己一个百人队,千人队,甚至不是一个军团的战友,但同样可以按照这个节奏,完成盾墙的组合。
“弓箭手,把弓箭抬起来,抛射敌军盾墙后面的步兵,弩手全部准备好,待敌军靠近五十步内,无需等我口令,可自行射击!”
李异看到荆州军的盾牌逼近,立刻下达了军令,他不知道自己这边的弩手是否能射穿荆州军的盾牌,但毕竟聊胜于无。
更主要是,是他让自己手下的东州兵,也都准备好了近战。
大盾的防御即便是很强,但若是近身战,他相信自己这边一样能伤到对方。
你就是全身铁甲,不也有眼睛要露出来吗?
我这边防守部队两三万人,还有过万的民夫,你们这几千人,还真就敢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