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玲珑想到自己的母亲苗氏,不免也感慨道:“家母出身金陵书香门第,虽是已没落,然当年嫁给家父时,亦是下嫁。父亲出身贫寒,是母亲带着丰厚的嫁妆过门,为父亲生儿育女,照顾父亲的日常起居,侍奉公婆,诸事皆不必父亲操心,让父亲得以安心读书科考。后来父亲果然中了进士,进入官场,母亲也是精打细算,处处为父亲打点前程。父亲常与我们说,当年若是没有母亲一味的付出,成就不了他,亦无如今祖父祖母在山西老家的安享天年,更没有我们现在的衣食无忧。”
孟十三听着,不禁想起到董府去参加董无双的生辰宴时,感受到的强烈目光,虽说没过多少时日,可眼下她与董玲珑的交情,却已非那会儿可比,不由直接问道:“雅雅,那回我正在吃你妹妹的生辰宴席时,你母亲是不是曾偷偷看过我?”
曾重锦曾重荣两双眼睛即时从饭菜中抬起,皆紧紧盯着董玲珑。
提到这一茬,董玲珑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看了看齐齐凝视着她的曾家姐妹,她没有否认:“是……不过夭夭不必多想,家母只是未曾见过你,想看看你罢。”
“可还有旁的原因?”孟十三相信董玲珑不会用谎话来骗她,但直觉告诉她,定然另有乾坤。
董玲珑想到董宽,想着长兄虽有些不太着调,可大多时候是很靠谱的,她觉得长兄要真瞧上孟十三,把孟十三娶进董家门,那是顶顶好的,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然而,她母亲不同意。
早已同长兄摊开了说,言明董家长媳可以不论门第,只要出身清白,品德端正,脾性贤淑,便可进董家门,然孟府大小姐却是再好,也万万不能。
其因有二。
一是孟府乃东宫外家,董家不站营派,绝不能与东宫沾边,她董家的荣光,只靠董家子孙争气,不靠福祸难料的从龙之功。
二是夭夭体弱,自幼多病,长至今年及笄,仍是个风吹草动便得病一场的药灌子,董家就长兄一根独苗,虽非母亲亲生,却是母亲打小亲自教养大的,万不能在长兄这一代断了董家香火。
虽然此后长兄有同母亲吐实,言道长兄会注意到夭夭,实乃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