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极热闹,一艘艘船在卸木料。马春富得意的看着江正召,“怎么样?这品质,江公子满意不?”
江正召不理他,一身短打,打扮完全不像富家公子,和身边的老工匠一起验货。这些日子,这位叫老酒的工匠一直带着江正召。虽然老酒师傅时不时喜欢喝些酒,但脾气极好,只要懂的都细心教授。江正召索性拜他为师,于是,船厂里就多了一个大龄学徒。
老酒仔细看着料,对江正召道:“马老板的这几趟货……都还行。”听到这句,马春富更得意了。
“不过……”
“老师傅,这还能‘不过’?!”老酒刚说了两个字,马春富就跳起来。
老酒也不理他,继续对江正召道:“就是有个疑惑,马老板运来的铁力木各项形制,都像极了两广的料……”
“喂!”马春富涨红了脸,“料就是料,全天下都一样!老师傅,难道只许两广的料用斧头砍、用锯子锯?!”
老酒想了想,不置可否的说:“这个吧,每一处木场都有自己的手法,当然也可能碰巧一样?但是……”又摸了摸手边的木料,皱着眉头没说下去。
江正召看看堆满仓库的木料,没看出什么问题,一时没明白这个‘疑惑’是什么意思。
见江正召不说话,马春富急了,“姓江的!你不能找个人来故意找碴!”
江正召看了眼马春富,“找碴?那说明你真有碴能让我找。”
“你你你……不能赖账啊!我的身家性命全在这里呢!”马春富急的直跳脚,却不敢碰江正召一个指头,毕竟他身后的护卫正冷冷盯着自己。
江正召询问的看着老酒。老酒细想了下,终于还是点头。于是,对马春富道:“去找周止。”
马春富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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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走了,江正召回头问:“师父,这木料有问题?”
老酒摇头,“料是好料,就是……你跟我来。”
这是一处船厂工坊,工匠们正按图纸处理新送来的木头,工坊里到处堆着边角零料。
老酒分别在两堆零料里翻找着什么,终于找出二块,递给江正召,“你看看,有什么区别?”
这二块零料不小,有尺把长,拿在手上很有份量。江正召细看半晌,摇了摇头,“看不出。”
老酒点着头解说道:“一块是马老板送来的,另一块是原来船厂存着的。两块没区别。”顿了顿继续道:“按理长在暹罗和两广的木头,多少会有些区别,特别是处理木料的手法,毕竟工匠都不一样。”
“老酒师父的意思是,马春富送来的料……出自两广?”江正召迟疑的问。
这话,老酒师父却不肯定了,犹豫着说:“也可能那处木场出了料,运到大明加工,再运来我们这里。”
想着还有活要做,老酒师父没再纠结木料的事,又带着江正召做工去了。
这次到太仓,江正召就极忙碌,白天在船厂、码头做工,晚上与赵德全、周止、田英杰商议自家那船货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