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所言极是。司马仲达忍常人所不能忍,确为劲敌。然则,正因其过于能‘忍’。亮以为,此战关键反在此处。”
“猛虎伏匿深林,固然可惧。然若将其逼入狭小铁笼,纵有尖牙利爪,亦难施展。司马懿如今便是这笼中困虎——我军稳扎稳打,断其外援,绝其粮道。”
“豫章曹操、江东孙权自顾不暇,益州刘璋坐守之辈,岂敢来援?其纵有通天智计,无兵无粮,又如之奈何?”
他转向荀攸,眼中闪烁着精光道:“学生浅见,司马仲达能忍忍巾帼之辱,是因为他认定拖延时日,于他有利。”
“然若时日迁延过久,城中粮草必然消耗一空。届时人心浮动,而外援断绝……他司马仲达还能忍吗?还能压得住城中将士、百姓的恐慌吗?”
诸葛亮一脸从容,羽扇轻摇。
淡笑一声,继续说道:“故我军当下之策,正应利用其‘忍’。一面继续围城示强,积土造械,施加压力。”
“另一面,可遣细作潜入城中,散播流言。说司马懿欲牺牲全城军民为其野心殉葬,或暗示魏延、霍峻等将已生异心……”
“学生听说,司马懿本性多疑。身处绝境时,猜忌之心只会更重。待其内部生变,或疑杀大将,或激起内讧,便是我军破城之时。”
荀攸听罢,抚须颔首,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诸葛亮此论,不仅洞察了司马懿的性格弱点。
更将战略层面的“围”与战术层面的“间”巧妙结合,深得兵法“攻心为上”之精髓。
既然司马懿决意龟缩,荀攸便按预定方略,下令强攻。
接下来的月余,临湘城下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数百架投石机日夜不停地抛射巨石,砸得城垛崩裂,女墙坍塌。
大量重型弩车、重型弩机不停往城头倾泻着巨箭,对守军的士气打击很大。
数百架云梯一次次靠上城墙,无数悍勇的汉军甲士口衔利刃,舍生忘死地向上攀爬。
城墙脚下,尸体堆积如山,护城河早已被土石和阵亡将士的遗体填平。
大型攻城塔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逼近,与城头守军对射,箭矢如同暴雨般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