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这一路可曾伤过一人性命?”
季通不屑地说,“您用震字诀不知把多少生魂野鬼劈得灰飞烟灭。”
“但是贫道没杀人。记住了,贫道说得是人,人道的人。除了人,贫道打杀什么都可以,都不算是坏了功德。”
“少爷您这算是诡辩吧……”刚说到这,季通皱眉,“今儿晚上又要杀人呐?”
“嗯。”杨暮客点点头,“是个人邪,贫道路上不是说过一个笑话么,人妖。这次是一个人变成了妖精。”
“您路上还说过人老成精,好多老家伙都是人邪呢。”
“那不一样,今晚这个修出法力来了。”
“法力?”
“或许说是变化更合适。”
二人说着穿过两条街道的岔路。来到了一家富户的门前。这是一个偏院的小门,两人蹭蹭跳上高墙,跃进院子之中。
小主,
这院子里一股腐臭的味道。
杨暮客掐诀金光一闪,离壳见阴变非毒飞出体外,双目照亮地表。不计其数的动物魂魄慢慢消散。
这地底下埋着的都是动物尸体。
非毒回到尸身后杨暮客继续掐奇门阵法去找那个人邪。
主院的偏房里亮着灯,偏房的外间窗子被支起来,散发着热气和血腥味。
季通对血腥味格外敏感,主动快走两步将杨暮客护在身后。轻声靠近那外间屋子,侧着脸看了看窗子里的情形。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浴桶里泡澡。浴桶边上一个木架子挂着一匹马。马被开膛破肚,没了肠子,但巨大的肺和心脏还在动。
杨暮客取出两张黄纸,捏离字诀烧着了,再掐灵官印把土地神请出来,一炷香插在地上。
“贫道要一个隔音的阵法。”
“小神领命。”
土地神拿出一根秸秆,吹出来一个七彩的大泡泡,把偏房都裹了进去。
季通手持长刀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刀刃架在泡澡的男人身上。那人惊讶地看着一个道士走了进来?
“你们要做什么?郡府城中你们胆敢作恶?”
杨暮客懒得理这个人邪,“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是。”
季通胳膊一挥,那浴桶之人身首分家。一腔子血喷得房梁和墙面到处都是。
人虽然死了,生魂还没出来,地上那个脑袋瞪大了眼珠看着杨暮客二人。人头开口说话,但没声。杨暮客和季通都通晓了阴阳,能听见鬼语。
“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我们可是有仇?”
杨暮客没掐震字诀,用雷声响太大,掐了个乾字诀,金阳之气穿颅而过。那人邪的魂被打散了。没多会儿又聚在一起,但昏昏沉沉不会说话了。再掐拘魂术,把那人邪的魂魄薅出来。而后对季通说,“找个袋子把这尸体装好,带回去喂马。巧缘吃了这东西算是大补。”
“去哪儿找袋子?”季通把钢刀伸进木桶里涮了涮,重新别在腰上。
“他这屋里总有装动物尸体的袋子,你翻一下。”
“是。”
杨暮客走到木架边上,对那只马说,“你肠子被掏干净了,救不活了。”
那匹马竟然点了点头。
“贫道把这人的尸体带回去也是喂马,你解恨么?”
马又点了点头。
“那便别挣扎求生了,多疼啊。”
马合上眼睛流着泪,肺和心脏都不动了。
没多会儿季通提着一个口袋先走出了偏房,杨暮客出来后对着一旁守着的土地神抱拳。掐离字诀,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火。
那泡泡里的屋子被大火吞噬。
回去的路上季通问杨暮客,“少爷是怎么看出来这是个人邪的?”
“一只马有两个魂,一个人魂,一个马魂。起初贫道以为这是个马妖。但没闻到妖气。后来掐奇门阵法算了下,马是活马,人是活人。一个活人藏在马肚子里头,贫道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做。但那匹马凑到咱家参会的地方,跟着那些小孩儿,贫道便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
季通听完冷汗直流。他是个捕快,如何听不出话外音。这城里丢了孩子的父母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是妖精的动物能把自家孩子给劫走了。
阴司管不到,衙门查不出。难怪少爷如此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