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作弊取得好成绩的人总有一天会在更加严格的大考中原形毕露,就像他会迎头撞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他煽动挑拨的对手,到那时候,他会从自己亲手用虚假的泡沫堆砌起的台阶上滚落,摔得粉碎。
这种程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他希望比较好吧——连她都觉得这人的性格实在有些恶劣了。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他能在世界杯的赛场上继续耍弄这种手段,给这个国家的足球带来新的希望。那我反而要敬佩他了。”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绘里世想。
就她对这项运动的了解,假赛、黑哨、赌球的行径可并不算少见,就连世界杯历史上都爆出过不少黑幕,但听他说这句话时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好像在他心里,那片绿茵场始终是纯粹的、神圣的,所有的一切都只由,也只该由实力决定。
简直就像天真的孩子一样。
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种仿佛经久不见天日的苍白。
现役运动员很少有这样的肤色,绘里世看到他因为消瘦而仿佛要刺破皮肤凸出的支离腕骨,又联想起他糟糕的饮食习惯和结构,意识到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系统训练过了。
「足球」这件事也已经和他没有关系很久了。
他完全可以躺在昔日的荣誉上,像足协里最常见的那些官员一样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而不需要对这个国家足球的未来负责。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依然在为它燃烧。
于是她不由地想,当目睹有人践踏他情愿为之燃烧的事物时,他的心里是否也会有一瞬间的愤怒。
但她从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铁一样的坚硬和冰一样的冷。
眼见场上的比分已经尘埃落定,久远涉被自以为被他耍了的W队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绘心甚八举目示意帝襟杏里:“稍微阻止一下吧,不要闹出人命来。”
“我去吧。”
绘里世站起身,迎向帝襟杏里的目光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W队应该会比较听我的话。”
事实证明她所言非虚,当她扫开选手通道出现在场上时W队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正薅着久远涉领子的鳄间淳一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开了手,眼神里难掩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