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妈。”
“怎么?”
“志灏这孩子,你怎么看?”
“志灏?”洪罗新一愣,琢磨琢磨,“挺好啊,聪明伶俐,又懂礼貌,像载容小时候,见到生人也不怯场,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
李建熙看着说起孙子,满脸溺爱笑容的洪罗新,想起刚才大孙子把虾仁偷偷包起来扔掉那一幕,拧了拧眉毛。
“没怎么。”
小主,
“是不是载容没和你商量,就把孩子送去京畿那个国际学校?其实,我倒觉得那个学校挺好的。”
“没有,金子么,那里都能发光。我以前不也从小就被送去脚盆那边的学校?只有小姨在那边陪着我。不像大哥二哥,一直在阿爸阿妈身边。”
“那些年,你是受苦了。”
“小孩子,懂什么苦不苦的,都是大人的想象罢了。其实,那些年,才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光。”李建熙指了指门口,“志灏还是太孤单了,你看时机,问问载容和儿媳妇,趁年轻,再生一个。”
“这个,咱们也只能催一催。”
“回头去燕京,问一问富贞和那小子,具体在卡罗林斯卡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可以,把技术和医生都请到三松医院来。这也是个富人市场,有需求的肯定不少。还有,富贞怀孕这事儿,告诉家里人,暂时不要外传,惹到胎神不高兴就不好了。”
“知道了。”
。。。。。。
当李建熙对大孙子生出那么一丝丝忧虑的时候,长安兴庆路干休所的小院里,付清梅正拉着上门送杂志报纸干休所王主任说道。
“小王,麻烦你帮我订一张去燕京的车票。”
“燕京?您这是要去找李局长?”
“找他做什么,我是去看我重孙子。”
“重孙子?您是说....呀,付主任,您这,大喜啊?”
“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往外说,现在只是刚怀上。”
“哦哦,好好,不说,不说。那这样,您看您是想什么时候去?”
“下礼拜吧。这星期省里还有个关工委的活动要参加。”
“成,我去给安排。到时候,让所里去两个人跟着您,把您安全送到。”
“不用,我自己就成。”
“那哪行,上面有规定的,没有家里人跟着,您出门,最少要两个人陪同的。”
“我有手有脚,腿脚麻利,用不着麻烦你们,再说,这不浪费钱么?”
王主任坚持道,“您可别这么说,您一个人出远门,出了问题,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这是组织纪律。”
“那我就不去了,让小晋来接我吧。”
“要不,咱娘俩商量商量?让医务所的小刘医生陪您?您看可行?”
“就一个人?”
“是。一个人,您老别让我们难做。”
“那,这是私事,来回车费,我给拿了,不用所里出,怎么样?”
“您瞧您说的,所里还出不起差旅费了怎么滴?”
“一分钱,也是国家的。私事上,不占国家便宜。”老太太摇摇头。
王主任想了想,“哎,那成,按你的意思来。”
“呵呵呵,这多好。就这么说了,你给小刘说一声,要是想在燕京玩几天,我给报销费用。”
“可不敢,小刘医生可是所里这些老同志的宝贝,哪敢放出去这么久?”
“都是些老不羞的,整天围着人一个姑娘转悠。”
“哈哈哈,可都想着让给自家孙子当婆姨的呢,就三号院的彭军长,找我们好几回了,想把小刘医生说给他孙子,五号院的老黄主任还和他争呢。”
“这俩老混蛋,还想着过去占山为王那一套呢,也不看人姑娘愿不愿意。”付清梅啐了句。
“也就您家李乐这么早就结了婚,要不然,您张嘴,他们不也得往后稍稍?”
“稍啥啊,那小兔崽子气死个人哦。”
送走王主任,付清梅进了里屋,开始收拾东西。
看到书桌上一张穿着臂章上写着“八路”的军装,一手捏着望远镜,一手指着前方山岗大河,长相和李晋乔五分相似,气质和李乐有七分像的高大男人的黑白照片。老太太笑了笑。拿下来,伸手抹了抹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