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打多久。”
喻斌轻声呢喃着,看向角楼之外,寻找着那个对他来说如同高山一般的背影,似是求助的问着。
“还要打多久,还要打多久。”
“舟师三万兵力,裹挟百姓至多两万,攻五万兵力,去其四成军心自乱。”
声音从角楼外传来,谭敬宗走了进来,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也遮挡住了月光。
喻斌脸上的无助与彷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颔首:“五万如何,战便是了。”
月泉却是拧着眉:“你怎知道敌军共计五万?”
“点兵术。”
听到点兵术这三个字,月泉神情微动。
谭敬宗没有过多解释,蹲在了喻斌面前。
“信我,反军溃退后,莫要追,定不要追。”
“你说什么!”
喻斌顿时心生警觉:“为何不追,不要与我说穷寇莫追,若是不追,乱军回了东云道又成气候,不追,放他们回去任由他们再作乱不成。”
黑暗之中,喻斌与月泉看不到谭敬宗的面容,却能听出此人语气中的笃定,无比笃定。
“此战,不止关乎平定东海之乱,更关乎瀛贼之乱,瀛岛之乱。”
喻斌猛然站起身,月泉也是如此,缓缓站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瀛贼来了,来的是西方船军,既来了,与咱大康撕破脸皮,就是宣战,宣战,一定会占据东海数城,东庆道,距离岚城太近,朝廷平乱大军率先到达的就是东庆道,他们不会去,东尚,东尚有江州这座令他们铩羽而归的拦路虎,他们也不会再来。”
月泉神情微变:“去东云!”
“不错,此战失利后,他们定会去东云。”
“原来如此。”喻斌听懂了:“东云是厉良玉那老狗的地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瀛贼攻打江州,八成是因厉良玉承诺可将东尚或是东庆割让,既打不下东庆、东尚二道,西方船军定会与厉良玉那老狗反戈。”
“是,与其守住了城还要追击舟师乱军,不如叫他们回东云与瀛贼狗咬狗。”
“可…”
喻斌与月泉对视一眼,犹豫不决。
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很高,赌一把的话,不算下血本,光看风险和回报的话,是应该赌一把。
只是这种事二人也拿不了主意,现在也言之尚早。
“告知殿下,劝说殿下,如何抉择是你们的事,你等衡量利弊就是。”
说罢,谭敬宗转身离开了,巡防去了。
“月兄。”
喻斌眯起眼睛,望着谭敬宗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此人,似是有所古怪。”
“是,初见时以为他与季元思一般,可今日上了城墙作战,哪里是个靠着家里积攒功劳的虚名都尉,战阵老将不过如此。”
“先告知恩师吧。”
喻斌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派司卫去询问齐烨了。
喻斌就这一点好,从来不擅作主张,小事不烦齐烨,很容易变成大事的小事,一定会询问齐烨,更别说大事了。